
ABOUT

羅晟文
LO, Sheng-Wen

陳為榛
CHEN, Wei-Chen

黃立穎
HUANG, Li-Ying

吳其錚
WU, Chi-Cheng
『暗地飛行的雲霧』The Nebulae in Flight
似遠猶近的空間生成與轉折
The Becoming and Folding of Spaces that Seem Far and Yet Close
文/黃建樺
Pi:「信仰就像是一座房屋,可以有很多樓層、很多房間。」
作家:「那有懷疑的空間嗎?」
Pi:「當然,每一層樓都有。」 ─ 李安,《少年Pi的奇幻漂流》。
藝術家如何透過作品再現眼前所見事物?這裡的事物包含著物體、因物體所引發的事件、事件所在的空間樣貌、空間當下的情境氛圍,以及氛圍所帶出相異於物理世界的時間與身體感。倘若要在這多層次的映射中尋找一個思考的起點,或許可從對「空間」的理解著手。
如何認識藝術家將曾經身歷其中的所見所聞,吸收、轉折、壓縮,而再生成的這個「空間」。面對此複數事物的綜合型態,多重語意的思考所指向的「詮釋」行為,我們似乎能感受到一股內蘊自由精神且具積極自主控制的運作力量。面對過往原有以第一現場描述真實為取向、單一意義的、依循既定規則的,以「直接意指」(denotation)所架構的古典路徑。巴特(Roland Barthes)曾以一種複數的、開放性的、流動的狀態為主張,進一步去闡釋「含蓄意指」(connotation)所形塑出某類複合的、可逆且無定向的文本樣態,並試圖以不同領域的觀點做出描述。他提到,「從拓樸學來看,含蓄意指使意義的(有限)播撒成為可能,像金粉一般散佈於文本醒目的表面(意義是金粉)。從符號來看,每一含蓄意指都是某一符碼的起點(此符碼永遠不會被重編),是被編入文本內的聲音發送。從動態來看,含蓄意指具有一種征服的可能性,是文本必須經歷的(意義是一種力量)。從歷史來看,含蓄意指把外顯的意義回復引發(即使它們不具詞典作用),確立一種(具時代性的)所指文學。」[1]
巴特認為就特性上來說,它帶有一種確定感,意指一種關係,或是替代指稱,有力量地將自身與前後關係或外部的敘述相連接,使各文本之間的軌跡相交,形成文本的內在指涉。就位置屬性來看,含蓄意指是意義,它不在總體語言的詞典內,也不在語法內[2],文本是在總體語言中被書寫著。另外,含蓄意指為兩類空間型態所界定:一為連續空間(sequential space),屬於同一系列級序,空間內的語句具連續性,使意義藉此層層套疊相嵌而增生;另一為聚集空間(agglomerative space),文本的某些領域和其他外部材料互相指涉時,會形成某種所指的「雲霧」(forming “nebulae" of signifieds)[3]。於此,我們可以看到一種對意義概念的形式比擬,用以形容其延伸開展的場域特性,對於空間的認識進入了一種非固定形體的理解。然而,如果原有的溝通是一種明確單一的意指傳達,就其引起的作用來看,含蓄意指則是以釋放複義為原則去瓦解溝通的限制,是蓄意發出干擾,精心設局地把干擾引入創作者和觀者的對話之中。看似「反溝通」(contrecommunication)的動作,其目的當然即是為了開展多重指涉的語意結構,同時也形成觀者在多重空間的來回穿梭。
於此,「雲霧」所開啟的雙重想像即是︰一、自身「主體」作為投射對象其可能樣態為何?主體的再現除了釐清其身體影像形變之動能為何外,其背後所隱含身份議題之辯證也明確地指出某一特定場域的發生,及其情感意識相互映射之對應關係,如此的連結關係則有賴個人觀察模式與田調訪查的確實執行,也涉及自身資料庫整合的建立與開展;其二,作為反應人們行為的機制,勢必不斷生產群體活動所指稱的「事件」,然而對於事件的詮釋其本質樣貌便是不連續與自行補償的時空關係,人們透過相互參照理解與絞扭學習,以形成社會意識及其架構之擴張。而如此的社會景觀,在高度資料挪移與蒙太奇的效應之下,該如何透過作品去看待遊戲化、數位化,及其他可能之現象。
於是,我們可以看到羅晟文處理空間概念的轉換運用,對於「事件」的傳達有著相當全面的展現。《看路》以其系統化調查資料作為基礎架構,形式上,以珠寶作為一種生命形態的濃縮,以現地攝影作為在場性的證明,錄像則暗示著一種時間與環境關係的循環;概念上,則是透過動物事件指出都市化所對應的各類環境議題,如動物的生存範圍、人類的行為機制,甚或以遷徙作為物種存續的思考(無論是動物或人);然則,以遊戲作為一種揉合空間異質性的手法,引發關注動機的同時,無疑也減輕了生命議題中不可承受之重。
陳為榛的《幾何編碼》透過數位感的視覺和物質性的觸覺挪移,複製的序列與拼貼的操作是跨越時代性同步存在的。工業化的複製行為一方面回應了生產與滿足人們需求的議題,另一方面也以其有效率的手段使人們得以明確地建構出日常形貌;而拼貼的並置組合是一項對空間調性與透視法則所提出的挑戰,刻意嫁接隨著操作行為因時因地的不斷轉換,同時也喚起人們對於日常圖像價值觀點的重新審視。以藝術家世代的生活經驗來看,於此營造出了一種類比與數位的「時延」(durée),一種內在的身體現象,由感覺、情緒、領會所組成的一股不可切割的意識流。
黃立穎的石墨繪畫明確地將「觀看」一事交付於觀者,這裡的平面並非再現一個完整的圖像,作品的全面性必須透過分毫細緻的身體調動,光線的轉進引導著每一筆線條隨著材料質地與視線切入的角度,形成微妙協調的三角平衡以模擬出一種類立體的空間感,視覺必須處於動態中圖像才得以逐漸清晰,然而這個不完整卻使觀者對其內蘊皺褶的形體產生了神秘的想像。一種不同於過往橫向位移的縱深透視,視覺同步連接觀者意念,其滑移行為似乎暗示著此一時代視覺慣性的移動方法,同時亦進一步挑戰著對日常景觀的認識。
吳其錚的陶偶一直都帶有著強烈的過程性,這個過程是一個整合記憶圖像與勞動經驗所構成的身體物像,而這之中強烈地存在著一種「熱」的循環。從物質面來看,燒製使土昇華,窯不僅是一種生產載體,從構型到生火的行為就是一場表演,一種帶有高度情感與精神流動的儀式;精神面,火象徵的光和熱對人甚或動物生命形象的再造,以物質引動想像力所帶出的動態,其關鍵是使主體藉由想像離開封閉的個人而進入自然。透過吸納自然萬物與自體擴張,小至日常事件,大至反映生命,無疑強化了陶偶的時空片段所蘊涵的詩意與神話性。
[1] Barthes, Roland. S/Z. Trans. Richard Miller. New York: Hill and Wang, 1974. p8-9.
[2] 羅蘭.巴特(Roland Barthes)著,屠友祥 譯,《S/Z》。臺北縣新店市:桂冠。2004。p13。
[3] 同註1。p8。
暗地飛行的雲霧 The Nebulae in Flight
— 似遠猶近的空間生成與轉折
— The Becoming and Folding of Spaces that Seem Far and Yet Close
藝術家 羅晟文、陳為榛、黃立穎、吳其錚
開幕茶會 2025.07.20 Sun.
展覽日期 2025.07.19 Sat. — 2025.08.31 Sun.
開放時間 10:30 – 19:00(Mon. – Sun.)
展覽地點 暮拉多元藝術空間
地址 700台南市中西區國華街三段15號
𝗧𝗵𝗲 𝗡𝗲𝗯𝘂𝗹𝗮𝗲 𝗶𝗻 𝗙𝗹𝗶𝗴𝗵𝘁 — 𝗧𝗵𝗲 𝗕𝗲𝗰𝗼𝗺𝗶𝗻𝗴 𝗮𝗻𝗱 𝗙𝗼𝗹𝗱𝗶𝗻𝗴 𝗼𝗳 𝗦𝗽𝗮𝗰𝗲𝘀 𝘁𝗵𝗮𝘁 𝗦𝗲𝗲𝗺 𝗙𝗮𝗿 𝗮𝗻𝗱 𝗬𝗲𝘁 𝗖𝗹𝗼𝘀𝗲|𝐀𝐫𝐭𝐢𝐬𝐭𝐬 LO, Sheng-Wen/ CHEN, Wei-Chen/HUANG, Li-Ying/WU, Chi-Cheng|𝐎𝐩𝐞𝐧𝐢𝐧𝐠 2025.07.20 Sun.|𝐃𝐚𝐭𝐞 2025.07.19 Sun. – 2025.08.31 Sat.|10:30 – 19:00 (Mon. – Sun.)|𝐕𝐞𝐧𝐮𝐞 The Moolah Multi – Art Space|𝐀𝐝𝐝𝐫𝐞𝐬𝐬 No. 15, Sec. 3, Guohua St., West Central Dist.,Tainan City 700, Taiwan (R.O.C.)













